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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得吉祥拥护,一切灾难,悉皆不受

来日

假如权权活着的小脑洞


  


自那场闹了许久的长州逆.案在天心,天灾,庚戌科中被皇太子庇护的士子,顾家旧部等多方势力的努力下,摇摇欲坠的前星终于可以稳稳的悬在天上了。

一切都尘埃落定。

丧乱既平,要做的就是安抚人心,这些举止措施让皇太子的品行和操守又回到了靖宁二年之前,他又成了那个忠孝仁义的储君。

对于皇帝,他温柔和顺,尽善尽美,毫无忤逆。

皇太子是一个好的臣子,好的儿子。

但是终究还是不一样了,撕裂后又重塑的灵魂,永远都不可能是当年的皇太子。 

  

“施主噩梦。”

“是思梦。”


木鱼咚得一声,随即念经声音也停了下来。

定权略带迷惘的眼神朝着佛像看去,佛像前宣德炉里的线香正袅袅的冒着青烟,长明灯将佛身照得清清楚楚,那双慈祥的眼睛一直在静静的注视着他。

这样的眼神让他想起母亲在尘世间最后留给他的那抹笑容,定权心头一暖,禁不住站起身子,合十默拜,然后撩袍就准备下跪。

却被住持拦住,“现在佛不拜过去佛。”

定权回头看着住持,住持发须全白,但是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,闪烁着大善根大智慧,声音虽不大,却有当头一喝之感。

住持看着定权苍白惨淡的面容,眼里蕴着化不开的忧郁,和方才在人前的他迥然不同。宝相,五供,佛幡,花烛,这里面俨然是个纯洁世界,给了皇太子无限的慰藉,也让他彻底卸下心防,露出自己无助悲伤的一面,以求得到佛祖最真诚最善良的安抚。

住持告诉他,他本身就是佛,他应该去做的,是福佑天下百姓。

“殿下睿体,至贵至重,又有菩萨因缘,日后当为人王,大慈大悲,显灵护国,阐法济民,还望殿下珍摄,天下臣民之福。”

定权淡淡笑道:“长老所言甚是,只是我最近食少事繁,忧思少眠,故人入梦,唯有神佛前,可得解脱,可得安心。”


“去时去终须去,再三留不住。”

在佛殿静坐了一会之后,皇太子还是起身离开了,这座庙宇是他疗伤的圣地,也是他弥补缺憾的寄托。似乎用这种方式,倚托三宝,可以让另外一个世界的他们亡魂有依,安然欢喜。

等他跨出那道门槛的时候,又变成了那个端庄的东朝储副。

北风呼啸而过,几片雪花飘飘扬扬的落下来,瑞雪兆丰年,来年是不会有大旱蝗灾了,好兆头,定权脸上闪过一脉欣喜,伸手托着飘下来的雪。

他坐在马车里,听着外面的喊叫声,欢呼声,争吵声,他穿过热闹的人间,回到东宫,一进门就看到了太子妃,文昔一块陪着阿琛玩,定权不由得微微一笑,他又来到了另外一个人间。


五岁的小童穿着红色的小袍子,眉眼精美如画,他是皇帝的第一个孙儿,这个孙儿也在一定程度上巩固了皇太子的地位,在子嗣过于凋零的天家,皇孙的出生,不仅皇帝,宰辅臣工都为之高兴。

皇帝大赦天下以示庆贺,并在敕文中以“元孙”称皇长孙,也是暗示了小皇孙的皇太孙身份。

这个出生就受到万千宠爱的小皇孙,性格上自然娇纵了一些,定权虽然疼爱儿子,但是对他的一些行径着实看不惯,因此在见到皇孙的时候难免不假辞色,小皇孙最怕的也只怕的就是太子了。

“殿下”

“爹爹”

看到定权进来,室内欢快的气氛凝聚了片刻,阿琛从椅子上滑下来,似乎还有些紧张,掩耳盗铃似的把小身子移移,似乎是想把桌子上的木盘给遮掩住。

定权却一眼就望见了,那是一套亭台楼阁的玩具,制作十分精美,其间还有许多小人儿,花草之类的东西,十分逼真精巧,一直都是京城里面最受人欢迎的玩具,定权小时候亦有一套,是舅舅给他买的。

只许州官放火,不许百姓点灯。定权小时候喜爱这些玩物,却不许儿子沉溺于此,皱眉看着皇孙,声音沉了沉,“都多大了,还玩这些不中用的东西,本宫让你练的字,你练了没有。”

“臣……”皇孙嗫嚅着不敢开口,身子偎着文昔,小手悄悄抓着太子妃的衣袖,想借此来得到保护。

太子妃性情温和,在定权面前近乎懦弱,她曾有过身孕,却不幸流产,因此把满腔的疼爱都给了皇孙,见皇孙这般可怜模样,心都要化了,她忙为皇孙开口讨饶,“殿下,阿琛还小,这些功课,是不是太重了点。”

“重什么重,我五岁的时候,都已经开始出阁读书了,我能做到的,他怎么就做不到。你们俩,一个个就惯着他吧,真是慈母多败儿。”

定权的目光在太子妃和文昔身上扫了一眼,然后看着皇孙,“你,过来!”


当天晚上昏定,不出意外皇帝没有给定权什么好脸色,抱着小皇孙怒视着他,“你怎么又打我的孙子!”

定权侍立在一旁,他现在凡事都是听从皇帝的话,唯有在教导皇孙一事上,他不得不为自己辩白两句。再说,陛下好不讲理,他五岁的时候,别说像阿琛现在这样了,只是功课写的稍微差点,就是非打即骂的待遇。

陛下对自己太过严苛,对皇孙又走向了另一个极端,无教而有爱。教儿婴孩,他若是这样,养成骄慢的习性,日后如何能担得起家国重任。有时候定权这样一想,也不能给皇孙什么好脸色看。 

“陛下,臣是在教阿琛写字,他自己乱动不听话,臣就打了他一下……”说到此处定权其实也是有点心虚,他当时忘了阿琛还在拿笔,就这样一巴掌打在他脑袋上,还算万幸,是碰到了鼻子,出了点鼻血,要是碰到眼睛,那可就了不得了。

“你还顶嘴,哪有你这样教孩子?!你小时候,朕可没这样打过你。”

听了这话,定权更觉得憋屈了,没有谁能颠倒黑白到这种程度的,他五岁的时候都挨鞭子了,陛下确实是没这样打过自己。只是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,也不好当着儿子的面辩解,就低低的说了个是。

定权犹豫了一下,又说:“陛下,阿琛也到了典学的年龄了。”

“再等等吧,他还小呢,朕眼前就这么一个孙子,他的事情朕自有考虑,断然不会害了他。”

听到“一个孙子”这几个字定权就不敢再说话了,用避子汤败露的事情,虽然皇帝一开始没说什么,可能是气得厉害了,反而说不出来话,怒火随着时间的酝酿越来越深,而且,皇太子现在就只此一子,国祚竟然到了一脉单传的地步,皇帝更加恼怒了。

“翁翁,我想吃酥酪。”

小皇孙软软的声音一下子就化解了皇帝的怒气,皇帝捏捏小皇孙的脸,“还吃甜食,仔细闹牙疼。”

“唉呀翁翁,阿琛就吃一点,一点点,让阿琛尝尝鲜,要不翁翁和阿琛一块吃。”

阿琛像扭股儿糖一样缠着皇帝。

“萧济!不许胡闹!”

定权看不惯儿子这没规矩的样子,眉头直跳,虽然声音不大,但是语调明显严厉许多。

小皇孙转头看了父亲一眼,然后又钻到皇帝怀里,安安心心的躲在皇帝的庇护之下。

皇帝乐得看小皇孙与他亲近,又乐得看定权吃瘪,阿琛可比他小时候懂规矩多了。 

“什么胡闹,阿琛和朕撒娇怎么就成胡闹了,你小时候,还不如阿琛呢。生生败人兴。”皇帝摸着小皇孙的背,挥挥手打发人离开,“罢了,你先回去吧。”

皇帝看着定权离开的背影,他现在是这样恭谨,这样和顺,这样听话,却仿佛是被抽去了所有的鲜活与人气,真真正正的成了一个清冷的礼器。

那双盈泪的眼睛,那张不甘的脸庞,那些怨怼的话语。

反而比现在的客气温顺来得更让人喜爱一些。

皇帝低头看着小皇孙,小皇孙的眉眼轮廓像极了幼年的定权,皇帝的手指在小皇孙娇嫩的皮肤上划过,摇摇头说:“还是小时候可爱一点。”

外面的风雪交加,冷得厉害,刚从温暖如春的晏安宫出来,定权不由得打了个哆嗦,一旁的内侍贴心的将准备好的手炉递过来。


定权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,想起刚才皇帝在阿琛面前毫不遮掩的慈爱,其实爹爹在很多人面前都能表现出来平易近人的一面,唯独不会在他面前表露。

不管再怎么失望,再怎么灰心,总还是会有渴望的。

“阿宝。”

冬风里送来一声叹息。

翁翁,嬢嬢,舅舅,哥哥们,老师

他的天,他的地,他的围城,他的干戈,他的太阳通通都离开了他,只剩他一个人了。


这一场雪下得甚大,直将整个宫殿装砌成玉宇琼楼,定权站在院中,看着琉璃世界,寒风吹鼓他的衣袍,竟觉得十分畅快。

直到吏部尚书朱缘和户部尚书黄赐的到来打破了这份闲适。

一到秋冬,皇帝的身体就不是很好,除非军国大事,其他的都是交由皇太子去处理。

朱缘这次来说的,是这次因为积雪而导致京中冻死之人是历年最多。

“怎么会有这样的事?”定权神情凝重,眉头紧蹙,“这是第一场雪,而且又有福田院收容,怎会至此?”

“虽说没雨雪,但是今年格外的冷,不止薪炭,连食物的价格都借机涨了起来,而且以前朝廷的银钱主要用于战事,福田院经年未曾修葺,因此遇到这样的阴寒天气,福田院也是无能为力。”

原来并非一朝一夕之故,定权想起自己前几日还专门出宫去了大相国寺,却不曾想过真正去看看外面的民生,定权叹道:“吾之过也。”

京兆府尹查明情况之后,已经将京城的情况详细写在折子里,定权仔细看了之后,让户部拨钱先建些临时居住的棚屋让他们熬过这段时间,并开仓赈济。

忙于公务,一道道命令发下,想起住持所说的“君王相继以治天下,皆缘罗汉托生”,心中的阴霾暂时被扫光,天下人以佛而期君王,不正是希望君王能够给他们带来安宁和乐的日子吗?这也不正是他的至亲至爱对他的殷殷期盼,如此,日后自己也能,堂堂正正的和他们,在黄泉相见。


“率土同欢,和气来臻。祥风叶顺,降祉自天。方隅清谧,嘉祚日延。与民优游,享寿万年。”


  


  


    


*还是要告诉权宝一点,你小时候被先帝百般宠爱的时候,你爹也是这样想的,别把我的儿子给宠废了  

本来只是想单纯的写写xrj对阿琛的宠爱,和先帝与权宝的宠爱,xrj和权宝都受过夹板气。但是,好久没看过别云间了,看一集给看殇了😭    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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